一、
《创造营4》衍生节目之寝室生活播出后,日本选手力丸因为短短五句话成为众矢之的。
起因是选手吴海问你们寝室有什么有趣的事吗后,力丸先是吐槽赞多睡觉不老实很吵,接下来说:于洋他不会说日语,当他说日语时候,他的手总是这样,刘璋日语很好,但是他不会说敬语。就是这五句话,在网络发酵起来,力丸说AK日语很好但他不会说敬语的话题也上了热搜。
很多网友指责力丸参加中国选秀节目中文很差就算了,还吐槽为照顾他而说日语的同伴不会敬语,对这种行为很不满。粉丝则为力丸辩解,说敬语在日语中是很重要的语法,且力丸只是调侃而已,其实和室友关系很好。
对于这件事还是要客观一点看待。首先,引发争议的五句话是节目翻译,力丸原话是这样的,于洋他不会说日语,When he speak Japanese,like this ,his hands always like this……AK日语很好,但是its not polite。
its not polite这句翻译成他不会敬语不够精准,polite一词本意与中文中的敬语没有什么关系,而无论是中文还是日文的敬语,最终翻译成英文都应该是honorifics一词。但英语中敬语可以用polite form表示,直译就是礼貌用语。
所以,节目组的翻译是根据语境来的,只是原话its not polite也很容易引起误会,在中国的节目中吐槽中国选手的日语not polite相对不够谨慎。反过来想,如果大家在国外工作,有人好心跟自己说母语,应该会很感激地不忍心吐槽对方not polite。
不过力丸的整五句话连起来,也看得出力丸只是调侃同伴,并没有什么恶意,所以也不必去抠字眼。另外,在节目中力丸的中文算不上好,但也积极使用中文交流。而且他连日语有时候也说不好,还被粉丝嘲笑是零国语言拥有者。
二、
然而这件事之所以闹大,本质是观众对于外国人参加中国节目不说中文这件事的不满,力丸的五句话只是不满情绪爆发的导火索。
《创造营4》采取了一种新的节目形式,那就是大量引进外国选手,外裔与外籍华裔选手加起来共有25人,而本届创造营一共只有90位,所以外国选手占据了超四分之一的席位。
这些外国人中大部分中文都不好,还有中文0基础的,虽然有些成员随手不离中文书,很认真在学习中文,但是节目中很多片段外国选手都是说英语或者日语,而两位华裔奥斯卡和周柯宇会说中文,却也在大量说英文、唱英文,所以在节目中不说中文是可以存在的情况。
另外,新一期预告顺位发表,米卡因第一名三个字不说中文,引发不满。实际上米卡中文不好,但可以唱一整首中文版《永不失联的爱》,进厂几个月了说个第一名的三个字中文完全谈不上难事。
不过内娱选秀节目选手不说中文都不算啥事儿了,因为导师也可以不说中文。在韩务工的泰国籍艺人Lisa,参加《青春有你2》和《青春有你3》说的都是泰文和英文,至今中文没有看到太大的进步。
对于内娱选秀节目导师、选手都可不说中文,普通观众和粉丝的态度呈两极分化,大部分普通观众更希望在中国节目听到中文,而粉丝则不在乎偶像说的哪国语言。
为何观众不满外国人在中国节目不说中文呢?是刁难吗?不是。
第一,中国节目面向的是中国观众。中国人的语言是中文,所以中国的节目使用中文,这没有任何问题,而节目面向观众传播希望获得关注度,最基本的要求就是要让观众听得懂,如果听不懂那自然就会营造一股屏障。而外国人参加外国节目不说中文没人觉得有问题,中国人参加外国节目有一口流利的外语也会被中国观众称赞。
第二,是外国人要适应中国节目,不是观众适应外语。外国人参加中国节目需要适应中国节目规则,所谓入乡随俗不过这般道理。外国人参加中国选秀节目,选手和导师都是为了关注度和报酬,既然不是零报酬奉献,那么参加节目就是一份有付出有所得的工作,自然要他们去配合中国观众需求,而不是让中国观众适应外语。
三、
但导师和选手都不说中文的情况屡见不鲜,又是谁给了综艺节目这样的宽容呢?
首先,选秀综艺出现这样的情况,基本原因是节目组认可这种形式。而节目组认可导师或者选手不说中文,初始目的是为了节目的利益。邀请外国人导师或者选手,一则可以增加节目的新鲜度,获得内地观众的关注度,二则可以扩大节目的国际影响力,借助外国人导师、选手提高节目在国外的知名度,有利于节目的未来发展。
于是,节目组接受不说中文的形式,那么被邀请的外国人导师和选手有了机会自然不会放弃,在双方达成可以不说中文的合同规则之后,就有了节目中出现英文、日语、泰文等等外语的情况。
但是,节目组敢认可、艺人敢接受机会,根本原因是有人买单。大部分观众虽然不太接受中国节目有不说中文的情况,但是选秀节目的主要观众群体并非普通观众,而是饭圈粉丝。
对于饭圈而言,实力、人品、作品、家庭背景、颜值、身高等其中任何一方面都可能是他们死心塌地追一个星的原因,节目又自带翻译,所以语言并不是追星的重要障碍。而纵观这些年饭圈粉丝对于塌房行为的宽容,他们很多人其实不在意艺人如何,而是看自己接受的上限和下限,再决定喜欢上谁和要不要继续喜欢。
《青春有你》的Lisa是在拥有众多粉丝之后参加的节目,粉丝也知道她不会中文,所以看节目只是为了看到不同面的Lisa,语言并不是问题。
至于《创造营》的外国选手,即使不太会中文,却是香饽饽。从第一周到第三周,前11的出道位排名中,有近一半甚至以上的选手是外国人。米卡、赞多、力丸、庆怜等不仅排名高,知名度也出圈,如果不是力丸的这次争议,其实不大说中文这件事也只是小范围讨论,很难引发大的热度。
这次力丸虽然引发争议,但是从粉丝群的态度来看,很多人反而更加坚定地pick他。所以,归根结底,外国人可以在中国选秀节目不说中文,是粉丝群体给的综艺这样的宽容。
四、
然而,一旦粉丝群体的宽容不复存在,那么在中国节目不说中文就会引发大的舆论争议。一个典型的例子,就是李亚鹏的老婆李安琪。
李安琪不说中文引发争议,足足从2014年讨论到了2019年。战线之长,也说明其实普通观众对于不说中文是有一定的宽容度的,但是这种宽容对比粉丝的宽容是有限的。
李安琪走进视野,主要是因为《爸爸回来了》这个节目,身份是奥莉妈妈。而又因为李小鹏的身份,她连续参加了《极速前进》、《鲁豫有约》、《非常近距离》、《出发吧爱情》、《快乐大本营》等多档国内节目,而在这些节目中她都有过大量说英文不说中文的情况,但同时她说中文的时候也能看出中文水平是不错的,这一点李小鹏亲自认证过。
李安琪不说中文的节目片段播出,并非和选秀节目节目组认可不说中文的情况一定一样,很有可能节目组是被迫允许的。比如《非常近距离》是李安琪不说中文也不看李静,李静当时的表情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同时,也因为观众越发不买单李安琪的行为,导致在2019年她和李小鹏的旅行综艺曝光预告后,李安琪依然不说中文引发大面积讨论,事件不断发酵,连李小鹏都坐不住出面道歉替李安琪解释,然而2019年被大范围指责之后,李安琪从中国节目舞台退出了。而李安琪的退出,其实就是普通观众不买单,也没有粉丝买单。
所以,在选秀之外的普通综艺节目,其实大部分艺人还是懂得要说中文这一规则。
同样的,没有粉丝宽容的韩国选秀节目就基本不会出现外国选手不说韩语的情况。黄明昊、周洁琼、王怡人等参加韩版的101选秀节目时,使用的都是韩语。当然,这也与他们在韩国当练习生接受韩语训练的原因。
这可能就有人要说了,中国练习生参加韩国选秀是主动参加,而外国人参加中国选秀是被邀请,其实说到底都是工作而已,没有谁比谁高贵。就算是被韩国节目邀请,比如《produce48》,日本选手算是节目组与日本公司合作被邀请过去的,但是选手们参加后几个月都会说些韩语,也尽量说韩语,展现韩语舞台也不在话下。之后出道的izone,日本成员在韩国活动时都说韩语。
中国粉丝给了内娱选秀外国人可以不说中文的宽容,倒也没有好坏之说,毕竟是最终买单的人决定了选秀节目的呈现方式。粉丝可以接受不说中文,且普通观众的质疑能够带来热度,综艺节目何乐而不为呢?